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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6 章 步青云(二)(1 / 1)

前来送信的小弟子慌慌张张的,比划了半天也没有说清到底是什么情况,只有一件事说的极为清晰:“陆银湾现在正在武林盟的大营里,沈道长也在!”

只听得这一句田不易就不由得愣住了,忙不迭地翻身上马,急吼吼地让那小弟子在前方领路,竟是要直接奔去大营。刘张李三位老道并孟志广等人见此情形,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独行,只好立刻传令收兵,领着门下弟子数百人直奔武林盟而来。

一路上,田不易的白马始终冲在最前面,端的是风驰电掣。及至武林盟大营,田不易也是最先冲进营帐之中的。其实他也不明白,到了如今这个地步,自己为何还对陆银湾那般挂念。

即便到如今,田不易回想起十二年前第一次将陆银湾带回少华山时的场景,也都历历在目,恍如昨日。

像狼崽子一样呲牙咧嘴的小丫头笑起来声音比铃铛还脆,露出一口齐整的像白米粒似的牙齿,两只眼睛也眯成了两条缝,弯弯的、翘翘的。给他捶背时,两只小拳头挥舞得很是卖力,问她累不累,她还会很大声地说:“一点也不累!我还可以给田师伯捶很久。”

那样乖巧听话,懂事得叫人心疼的小姑娘,怎么忽然间就长大了,长成了面前人的模样?分明还像小时候一样漂亮、伶俐,分明也是一如往常地爱笑,可田不易为什么仍旧觉得时间过得太快、太无情了?

他当初夸下海口:“田师伯不会再让你吃一丁点的苦啦!”可如今看着眼前孤身与众人对峙的少女,心中却是无尽的悲凉与痛悔,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呀!

田不易讷讷无言,那一句银湾滚倒口边,竟是不知该如何出口。却不料陆银湾在转头看见他的瞬间,亦是呆了一呆,瞬间红了眼眶。

陆银湾几步冲上前来,田不易周遭的人大惊之下纷纷退开,刀柄出鞘之声此起彼伏,唯有田不易尚在悲痛之中,定定地立在原地,连手中有兵刃都忘记了。他却万万没有料到,陆银湾双膝一软,竟是要直直跪倒在他身前,声音沙哑地唤他:“田师伯!”

只在那一瞬间,田不易便如五雷轰顶一般,手中长剑脱手,锵然落地,一下子扶住了陆银湾。眼前的姑娘仰头望着他,两只眼睛红的像小兔子,连串的泪珠从白皙的脸颊上滚落下来,一颗一颗晶莹剔透。

分明和从前一模一样!田不易这般想到。

那个笑起来能叫漫山遍野的花儿都盛开,一掉泪要把人的肝肠都揉碎了的小姑娘,分明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啊!

“银湾!”

田不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圣教魔教,大理中原?老泪纵横之际,竟是连扶住陆银湾的手都颤抖起来。

陆银湾抬手一摸,便摸到田不易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,银牙猛然一咬,心头登时似被割了一刀似的,泪如雨下:“田师伯,是我对不起你。弟子不肖,还请师伯责罚。”

“湾儿,我的湾儿呐!”田不易听得这话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责罚?将陆银湾搂在怀里,竟是不可自抑地嚎啕大哭起来。

要知道,这些年他当真是做梦都想将陆银湾拉回正途,如今又听见这一声久违的田师伯,如何能不喜极而泣?

田不易其实尚未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是天生莽撞性子,只听见银湾唤他一声,其他的便什么也顾不得了。其他人却是被此情此景吓了一跳——刘张李三位老道匆匆赶进大帐,无一不瞠目结舌,孟志广见此情景,亦是大惊失色,更不要提跟来的其他弟子。

当日纪小云跟随师叔、师公一同前往藏龙山庄,被陆银湾逼迫自断一指,心中不知留下了多大的阴影。他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,再度看见这喜爱砍人手指的妖女,差点直接掉头跑出大帐去。

沈夫人这时更是直接跳了出来:“方才我还忘了说了,这妖女在巴蜀作恶多端。蜀中六星盟之一的藏龙山庄就是被她灭了门!杨天就杨老爷子命丧她手,杨家独子独子杨白桑也被这妖女荼毒残害,折磨的疯疯癫癫,我曾亲眼看见!少华山的几位道长前去相救,以被她斩断手指,诸位若是不信,现在就可以看看,我说的是不是真的!这等欺师灭祖、不忠不孝的祸害,如何留得?商大哥,你难道就不打算为杨老爷子报仇了吗!”

银龙剑杨天就亦是江湖中有名的老英雄,性情豁达,交友甚广,在江湖中人缘颇好。在场的众人之中便有不少是他的旧识,昔日藏龙山庄的弟子亦不在少数。

沈夫人不提便罢,此刻提出来,这些人哪有不怒的道理?商雄飞念及此事,面色也不禁沉下来。丐帮、两华的弟子刚刚到来,并未听到前请,此刻竟是纷纷涌上前来,要将陆银湾绳之以法了。

田不易慌乱之中将要将陆银湾拦在身后,陆银湾却是挣开了他,面对众人不紧不慢地道了句:“杨老爷子没有死。”

“湾儿,你说什么?”田不易不禁一怔。

陆银湾嫣然一笑:“田师伯,我说,杨天就杨老爷子没有死呢。”

“杨老爷子古道热肠,我幼时与家中老仆躲避圣教追杀时,曾蒙杨老爷子于相逢萍水之际出手相救。我感激他还来不及,又怎会害他性命?老爷子现在好得很,我自给他安排了去处,诸位如若不信,到时候听杨老爷子亲自解释也不迟。”

“不必等什么到时候了,老夫现在便在此。”陆银湾话音未落,便听见有一年迈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。这一下,不要说是商雄飞、田不易等人,便是陆银湾自己也不由得吃了一惊。

帐帘掀开,一位年过半百的矍铄老者拄着拐杖笑呵呵地走进帐中,他身后跟了一队年轻子弟,杨白桑、裴雪青等人赫然在列。

“雪青!”

“父亲!”

裴凤天乍一见到裴雪青,当真是又惊又喜。此前峨眉崆峒陷落敌手,数十名峨眉崆峒的弟子被俘,裴凤天不知裴雪青是死是活,日日心急如焚,一边跟随武林盟抗击圣教,一边也在不停打探她的下落。那一日商猗出战,在被俘的十几个正道弟子中没看见裴雪青,裴凤天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殒命,几天时间就愁得白了头!现下看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,如何能不惊喜交加?

“陆姊姊!”杨白桑赶上前去,急切道,“你没事吧?我可是来得晚了?”

陆银湾不由得笑道:“你正是赶上了好时候,说曹操曹操就到,怎恁得巧?”

杨白桑叹道:“你有所不知!几日前你孤身一人回到圣教,临行之际告知了我家父所在,我当即便去找寻。本来你叫我等战事平定下来再带父亲在江湖露面,可父亲听闻如今战况,怕你陷入进退两难之境,硬要我带他回来。我们略一打探便知晓你已经回到武林盟,这才慌慌张张地赶来了。”

杨天就在江湖之中号称银龙剑,功夫了得,声音出口宛若洪钟。只听他朗声说道:“诸位英雄,老夫虽比不上欢喜大师、清风道长德高望重,但活了大把年纪,自认还算光明磊落,还请诸位英雄听老夫一言。当日我败在陆少侠手下,本以为难逃一死……”

杨天就虽已年过半百,精神确实极好,片刻功夫便将几个月前藏龙山庄的际遇说了个清楚,包括陆银湾如何将他先擒后“杀”,又如何妥善安置,令他假死:“咱们江湖中人常说:不杀之恩为大恩!老夫技不如人,原本纵死也不枉的,陆少侠是做大事的人,却还要为我这老不死的多费心力,实在是惭愧、惭愧!日后老夫这副残躯便任凭陆少侠调遣,鞍前马后,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!”

他一语既罢,竟是将木拐向旁一扔,便要问陆银湾跪下,陆银湾骇了一跳,连忙上前将其扶住:“杨伯伯,万不可如此!这些时日委屈伯伯忍辱偷生,银湾已是过意不去,如何还能受此大礼,伯伯分明是要折煞我!”

杨天就却不住摇头:“陆少侠为中原忍辱负重,老夫所受何能及你万一。这一拜,既是为了老夫自己,也是为了咱们武林正道,无论如何,陆少侠当得起!”

世间传奇之事,莫过于死而复生,众人都以为杨天就几个月前便已死了,如今看见活人,早已被惊得不知该说什么。而杨天就方才一席话,竟是与欢喜禅师所言不谋而合,更是叫人瞠目结舌。

要知道,陆银湾之前在正道可是臭名昭著、叫人闻风丧胆的存在,如今魔头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英雄,一时之间实在叫人难以接受。在场的诸位掌门无一不呆若木鸡,各自凌乱。

田不易生性鲁直,将杨天就的话颠来倒去捋了好半天,才将将明白过来:“湾儿,你、你竟是……”

他忽然一拍大腿,竟是喜不自胜: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啊!我们湾儿自小就是极好的姑娘,侠义心肠,怎么可能当真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呢!”欢喜之余,他却又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,“哎,我的傻姑娘,你怎么不告诉师伯一声呢,师伯险些误会了你,你……你受了多少委屈呀!”

陆银湾见田不易一边欢喜一边落泪,连忙娇声宽慰,她握住田不易宽厚的手掌,笑嘻嘻地道:“我在圣教这些年,若是不替圣教立一两件大功,如何坐的上司辰堂主之位?圣教之中监视我的人多的很,若不是师公师伯们误会我,叫人以为我众叛亲离,我恐怕还不能这么容易叫秦有风信任哩!这般说来,我还要多谢师伯‘误会’我。要是我告诉了师伯真相,您肯定连凶我一下都舍不得了!毕竟从小就数田师伯最疼我啦!那样哪里像话?”

陆银湾惯常嘴甜会哄人,田不易越听她这般说,越是心疼不已,却又偏偏被她哄得忍不住笑出来。他叹了口气,眼眶通红地道:“你这丫头……”

陆银湾摸到田不易缺失的两指,亦是眼眶发酸,田不易见状连忙哈哈一笑:“没事的,不过两根手指,你田师伯现在练了左手剑,比原先更厉害呢!”

两人说说笑笑,竟是将其他人都丢到了一边。沈夫人不敢置信道:“田道长!你……你们也相信她了?”

欢喜禅师合掌道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无奈苦笑道:“夫人,如今杨庄主和杨公子都已安然无恙,且站出来替陆少侠作证,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?”

沈夫人厉声道:“这妖女诡计多端,焉知这不是她的奸计?先故意施恩,留下后手,为的就是给自己预备一条后路,方便走投无路之时逃出生天!”

杨天就不禁有些好笑:“妹子,你这话就不对了。陆少侠要早在圣教东侵伊始,就想起来给自己留下这样一条不知作何用处的后路,那岂不是当真未卜先知了?今天是老夫自己要赶来的,可不是陆少侠叫我来的,又如何有利用一说?”

“即便如此,她伤人害命也是事实!只不过是杨大哥你侥幸逃过一劫罢了。巴蜀还有多少门派在她手下支离破碎,多少同胞被她残害致死,可说不清呢!”

“沈夫人,此言差矣!”杨白桑立时打断了她,“您有所不知,想当初秦有风欲将俘虏的蜀中六星盟弟子尽数屠戮,以打击中原武林的士气,若不是陆姊姊偷天换日,将十数封密信暗中掉包,死在圣教屠刀之下的正道弟子起码要再多数千人。这样大的功劳,如何还有残害同胞一说?”

他余光瞥见了裴凤天,立时又补充道:“对了,这一次峨眉崆峒沦陷,原本有数十世家子弟被圣教抓住,充做人质,也是是陆姊姊亲身涉险,才将人救了出来!说来惭愧,后来我们一行人又碰上了圣教左使,因为本事不济,再度落入敌手,若非陆姊姊从中周旋,哎,恐怕我们如今也没有命再回来了。裴伯伯,你若不相信,尽管问问裴姊姊。”

裴凤天转过头来看向裴雪青,裴雪青也不由得点了点头:“爹,的确如白桑所言。此前我们受制于圣教之时,的确几次三番蒙陆银湾搭救。她……之前并未亮明身份,我还不知内情,后来细细一想,的确太过巧合,的确是她在暗中助我们脱困。”

话说到了这份上,便是与陆银湾素有嫌隙的裴雪青都开始站来为陆银湾说话,众人似乎再无不信之理。沈夫人却仍旧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。

尤其是杨家父子、裴雪青连番驳斥她的时候,陆银湾却置身事外,仿佛看好戏一般抱着手臂笑吟吟地站在一边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愈发叫她恼火。

“那又如何!退一万步说,就算她是好心,她、她也的确干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!陆银湾,你敢说你杀的都是圣教妖孽,从没有一个正道人士枉死在你手中么?”沈夫人叫道。

“不敢保证。”陆银湾笑了笑,“这些年来我杀过的人不计其数,多的是不想杀却不得不杀的。这些年我救过的人也不计其数,却还有数不清的人是拼了性命也没能救下来的。”

“我陆银湾从不保证自己是个奉公守法、宅心仁厚之人,说到底,只敢保证‘问心无愧’这四个字罢了。”

“你还真是厚颜无耻!”沈夫人指着陆银湾对孟志广道,“孟道长,这妖女当初在藏龙山庄为难你们之时,难道也是迫不得已?你们怎知道她不是对当年被赶出师门之事怀恨在心,蓄意报复?你们都是一等一的用剑高手,无辜被砍去手指,你们就这么算了?”

原来几个月前裴雪青从藏龙山庄一路追寻雪月门到江南,曾将在藏龙山庄中的际遇说给沈夫人和裴凤天听,是以沈夫人这对这桩事了解得一清二楚。

田不易心中一跳,下意识地朝人群中望了望,果然看见孟志广的脸色不甚好看,心中惴惴:“师兄,银湾她也是为了大局,这……不能怪她啊。”

其实孟志广骤然听闻陆银湾潜伏圣教的事迹,心中亦是颇为震惊。若杨天就所言为真,那陆银湾回归中原无疑是对战局、对白云观的声誉都极为有益的事。但陆银湾从前在少华山上就与他不太对付,当年又是他亲口下令将其废除武功、逐出山门……若是陆银湾怀恨在心,怕是不肯与他善了。

他心中的这一层忧虑到底不好说出口,默了默,只淡淡地道:“师弟说笑了。我武功不济,纵使断了一根手指又有什么呢?倒是三位师叔剑术高绝,断指对于精进剑道颇有阻碍。最可惜的还是小云,正值少年剑术未成便断了一指,要重新练左手剑,大好前程毁于一旦,实在令人叹惋……”

纪小云断指的事情早就被师兄弟们知晓了,此刻见众位师兄师弟、师叔师伯的目光一瞬间落到自己身上,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他自从被陆银湾逼迫着自断一指之后,心中着实留下了不小的阴影,对陆银湾可谓是又恨又怕。

一方面恨她害得自己武功大折,暗自发誓一定要苦练剑术,将来报仇雪恨;另一方面也常常想到自己断指时的场景,每每于噩梦之中见到少女美艳又邪气的笑容,都要骇到惊醒。他的眼睛望向场中一身紫衣的少女,又看了看自己的师父,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。

田不易苦道:“小云,你湾儿师姐不是真心要害你的,你莫要恨她……”

纪小云偷偷抬起眼来,瞄了陆银湾一眼,蔫头耷脑地点了点头,却不敢说话。

陆银湾见状依旧很是平静,几步走上前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小云师弟,我知道此事你难以释怀,若真是如此……倒也容易。这样,我也自断一根手指,就当是还你罢。”

纪小云一听此言,心神俱震,猛地抬起头来,见她抬手抽出自己腰间长剑,眸光平静竟不似是玩笑模样,连忙按住剑柄,抓住她的手大叫道:“师姐不要,这如何使得?”

纪小云急得红了脸,结结巴巴地道:“我、我之前的确是恨极了师姐的,不仅恨,还怕,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睡不着觉,每次想到自己断指时的场景,都好像又一次被砍了手指一样疼。可如果师姐真如方才杨伯伯所说,是为了武林才要了我一根手指的,那我又有什么可介怀的呢?师姐肯为了侠义牺牲至此,我、我……”他猛一咬牙,大声叫道,“我纪小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呀,断一根手指又有什么了不起!师父师叔都曾教导过我,行侠仗义是习武之人的本分。若是为了中原的百姓,为了武林,为了这人间的公义,师姐就是将我十根手指都砍断了,纪小云也绝无怨言!眉头都不皱一下!”

少年人原本就是最有血性的,说到激动处,竟是情难自抑,将长剑奋力插到地上,向陆银湾抱拳行了个大礼:“断指一事,师姐从今往后切莫再提,否则就是看不起我纪小云了!日后若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,师姐只管吩咐,小云愿为师姐赴汤蹈火!”

陆银湾原本只知道这小弟子天真纯良,却没想到竟也又这般热血果敢的一面,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好,好!纪小少侠的大名初次见面时我就记住啦,日后也定是要威震江湖,名垂青史的!”

刘张李三位老道年近耄耋,又向来护短,对本观弟子颇为溺爱,本就不会因为一根手指为难陆银湾。而纪小云少年意气,这一席话出口慷慨激昂,余下众人中就算还有想找陆银湾麻烦的,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开口了。

武林中人最重道义,在场的皆是名门正派,论心胸、论气节,总不能被一个才十几岁的黄口小儿比下去吧?

欢喜禅师这时又念了一句佛号:“夫人,你如今可还有什么话说?”

沈夫人张了张口,明显想说什么,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她心中憋着一股郁气,瞪视着陆银湾:“可是就算如此,就算如此,她、她……”

“报!”便在这时,守卫的小弟子又一次飞奔入帐,“方丈,三尺青锋尹少侠和玉壶神医秦姑娘来见!说是带来了盟主的亲笔信!”

欢喜大师忙道:“快请!”

片刻功夫,帐帘一掀,只见两位女子从帐外进来,一人黑红衣裳潇洒干练,一人白衣蓝裙清淡如水。

尹如是两指夹住一封牛皮纸信封,在灯火之下晃了两晃:“大师,兰姐姐的亲笔信,要我一定亲自交到您手中。事关武林前路,还请大师认真地看上一看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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